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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奥运钩球国手阿吉星 回首建国路 笑谈奥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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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智澎 - 07/10/2018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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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道上昂首阔步,高尔夫球场上挥杆自如,阿吉星举手投足间,仿佛又乍现1956年墨尔本奥运钩球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高龄90岁的阿吉星(Ajit Singh Gill)是本地最老的奥林匹克人,也是我国奥运选手中唯一的锡克人。

 

从英殖民时代、独立建国初期,到今天的国际大都会,新加坡半世纪的变迁与阿吉星的个人命运紧密交织。

 

1928年出生于吉隆坡冼都(Sentul)的阿吉星是家中长子,他有一个姐姐和八个弟妹。

 

为了维持生计,阿吉星从小跟随父亲在铁路维修厂当学徒,常有机会免费乘搭火车来往新马,因此对新加坡并不陌生。

 

阿吉星忆述:“当时新加坡还是马来亚的一部分,高楼大厦不多,最高的建筑要属国泰大厦。我每次抬头看,都觉得头巾快掉下来了!”

 

孩子教育为主要考量 选择在新加坡扎根

 

上世纪50年代,英殖民政府强制7岁以下的孩童一定要学英文,每三个月就有大约300名年轻男女从马来西亚过来新加坡教书,阿吉星就是其中一人。

 

阿吉星指出,要成为合格教师,必须先在新加坡师资训练学院(Singapore Teachers’ Training College)接受三年的半日制培训。

 

“虽然教师是个备受敬重的职业,但薪资待遇并不高。受训教师起薪每月190元,扣除寄回老家的100元,我每月的生活费才区区90元,只好省吃俭用。”

 

阿吉星的妻子苏吉(86岁)也是教师,同样来自吉隆坡,不过当时政府规定夫妻不能在同一所学校教书,因此阿吉星被派到女皇镇中学担任训育主任和英文老师,妻子则被派到三巴旺小学教英文、数学和科学。

 

阿吉星打趣说,自己是个不苟言笑的训育主任,体罚学生从不手软。

 

“以前的学生纪律不算差,对老师都毕恭毕敬,可是偶尔遇到顽皮捣蛋的学生,我一定‘藤条伺候’。以前的父母不但没有投诉,还会感谢我帮他们管教孩子。”

 

34年的教学生涯,桃李满天下,不过阿吉星最念念不忘的,还是在夜校教书的那段日子。

 

阿吉星说:“新加坡独立前夕,政府鼓励国人掌握好英文,开办了‘成人基本教育课程’。报读夜校的学生都是半工半读的成年人,多数因为家境的关系,年纪小小就辍学,提早步入社会工作,所以他们非常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他们很有冲劲,求知欲旺盛,上课从不迟到,我从他们身上也学到了很多。”

 

1965年新加坡独立建国,阿吉星夫妇也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该回去吉隆坡定居,还是扎根新加坡成为公民。

 

阿吉星说:“我和妻子讨论后决定留下,孩子的教育是主要考量。当时孩子们开始上学了,跟左邻右舍也成了好友,如果回去吉隆坡,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孩子可能无法适应。我们也希望孩子能在新加坡掌握好一技之长,安居乐业。”

 

阿吉星夫妇育有五个孩子,其中三个虽已在国外落地生根,但每次回国时,总会回到教师园的老家探望父母和重拾童年趣事。

 

坐落在杨厝港路附近的教师园(Teacher's Estate),是联合建筑发展商与新加坡教师联合会在1968年合作开发的住宅区,把275间私人住宅优先出售给教师。教师联合会为了塑造教师饱读诗书的专业形象,决定把教师园的街道以著名大文豪命名,李白道(Li Po Avenue)和杜甫道(Tu Fu Avenue)“应运而生”。

 

时过境迁,许多教师在辞职或退休后搬走了,阿吉星却始终舍不得离开,一住就是半个世纪。

 

在这个诗意盎然的老区,时间似乎流淌得特别缓慢。

 

传奇一生撰写成书 孙子送作90岁寿礼

 

阿吉星夫妇育有三子两女,年龄介于53岁至60岁,膝下还有10个孙子。

 

五个孩子都事业有成,老大是励志演说家、老二在美国芝加哥担任公司总裁、老三在纽约当律师、老四在香港教书,老幺则是专科医生。

 

去年的某一天,阿吉星的孙子吕克(27岁)与他促膝长谈时,决定把他具传奇性的一生撰写成书 “The Heart Of An Olympian”,当作送给爷爷的90岁寿礼。

 

吕克是个健身教练,他做出的职业决定也是受到爷爷的启发。

 

他说:“我从小就爱听爷爷讲故事,那个年代对我来说是那么遥远却又新奇。每当爷爷回忆起当年的事迹,眼角总会泛起泪光。我想帮他把这些珍贵的回忆化为永恒,让我的后代继续传承下去。”

 

从甘榜男孩到奥运选手

 

教书之余,阿吉星唯一的消遣就是运动。

 

上世纪50年代,年轻的阿吉星每逢周末都争取机会,参与新加坡印度人协会和新加坡卡尔萨协会举办的钩球比赛。很快地,他的亮眼表现获得国家队选拔委员会的青睐,经过几轮选拔后终于脱颖而出,获选加入国家队。

 

收到墨尔本奥运邀请函时,阿吉星受宠若惊,因为他是队里唯一的锡克人。

 

阿吉星笑说:“我的额头和掌心直冒汗,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无师自通的甘榜男孩,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参与如此大型的国际赛事!”

 

经费不足险些无法参赛

 

然而,阿吉星的奥运之路并非一帆风顺。

 

除了勤加练球,阿吉星和队友们还要绞尽脑汁筹集出国经费,从机票到住宿,都得自行承担所有费用。

 

“18名球员一共需要3万元,在当时来说可是一笔大数目。直到出发的前几天,能不能参赛还是个未知数。后来我们在政府大厦前大草场(Padang)举办了嘉年华市集,好不容易才筹到钱,大家都捏了一把冷汗。”

 

回忆起奥运开幕式的盛况,阿吉星仍难掩兴奋,慈祥的面孔上绽放出童稚的笑容。

 

“步入墨尔本板球场时,全场10万人掌声如雷,感觉像在做梦。那年马来西亚也有参赛,但我们是以英殖民地身份出征。输赢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个弹丸小国终于受到国际认可。最后,我们在13支队伍中名列第八,马来西亚队则排名第九。我们打败了美国和阿根廷,输给了卫冕冠军印度,虽败犹荣。”

 

1956年那个毕生难忘的夏天,只留下一本本的泛黄剪报和黑白相簿。

 

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钩球队友,如今也已一个个离世。

 

谈到接下来的人生目标,阿吉星握紧拳头,坚定地说:“我要活到100岁。只要体力还行,我想继续打球,继续保持活跃。希望大家也跟我一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Source: 联合早报 © 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 Reproduced with per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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