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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麓古道的滥觞 ——台湾太鲁阁国家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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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瑄 - 09/05/2019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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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花莲的太鲁阁国家公园,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亦蕴藏丰富的原住民文化,在太鲁阁壮丽的各个景点中,锥麓古道是必访之地,是国家公园内唯一的史迹保存区,见证日治时期台湾总督府治理太鲁阁族的一段历史。

 

台湾自然的美景俯拾即是,让我一再流连忘返就属花莲的太鲁阁国家公园,不仅能一探“台湾八景之一”的太鲁阁峡谷的世界级景观,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亦蕴藏丰富的台湾原住民太鲁阁族人文化;国家公园内亦有多条健行步道,锥麓古道则为其一必访之处,其特色除了叹为观止的断崖之美外,并被列为太鲁阁国家公园内唯一的史迹保存区,见证日治时期台湾总督府治理太鲁阁族的一段历史。

 

锥麓古道,总长原本为10公里,但由于近年受风灾影响,目前只开放单程3.1公里,即锥麓吊桥至断崖驻在所,来回共6.2公里的路程。由于锥麓古道地理环境等各方面维护不易,每日入园人数有所限制,规划此行程前,须向太鲁阁国家公园提出申请,亦可请当地向导随行,安排约一天时间,轻松健行,尽情享受太鲁阁国家公园内的美丽景致。

 

从小到大,造访太鲁阁的次数不胜枚举,自锥麓古道对外开放后,心心念念已久,却苦无机会探访,这次就在友人相约之下,安排此次行程,一齐一探究竟。一早,虽然不是期盼中的蓝天白云,气候凉爽正适合户外活动,如果山中云雾缭绕,相信别有一番滋味。待国家公园管理人员确认入园相关资料后,我们便一脚踏上锥麓吊桥,展开一日的锥麓古道怀古之旅。

 

古道的过去与现在

 

过了锥麓吊桥后,我们便进入绿意盎然的原始步道中,缓缓爬升,连续上坡的这段路,不到一会便暖了身子,大汗涔涔。步行约1公里左右,抵达“巴达冈”,眼前为一片辽阔的平台,除了看到其地基及几根水泥石柱外,没有其他明显的建筑物。

 

由于好奇地名“巴达冈”的由来,看了一旁的解说牌,原来“巴达冈”在太鲁阁族语中,为“麻竹”,亦有“突袭战地”之意,可想见过去当地民俗植物栽种及地势上的战略价值。在日治时代,此地设有招待所、乐部泊宿所、卫生所、蕃童教育所……等设施,为当时锥麓古道段最具规模的驻在所。对比如今的荒芜,很难想象“巴达冈”曾经盛极一时,如今我们也只能通过以前太鲁阁族人及日本人留下来片段的生活记录,抚今追昔,用我们的双脚,走一趟前人走过的路,试着在不同的时空中感受那段逐渐被人遗忘的历史脉搏。

 

稍作休息后,我们继续往前行,直到巴达冈二号吊桥,脚步不禁停了下来,下望溪谷中的郁郁葱葱。平常看似稀松平常的一草一木,此时,却因为彼此的渺小显得广阔而伟大,我们虽然只是过客,但也因为懂得欣赏,任何存在皆显得意义非凡。

 

随着不断的爬升,视野也逐渐开阔,行进约两公里后,观察到视野前方的岩壁逐渐往上扩展,直逼天空;左方的景色从原本因树木遮蔽的不明貌,瞬间豁然开朗,明显感受到脚边悬崖高度的变化。此时,山中的云雾正巧有意无意地慢慢散开,宛若为这段断崖之路揭开神秘的面纱。

 

“锥麓大断崖”的震慑

 

再往前推进,右边的肩膀愈来愈贴近身旁的峭壁,山径所能行走的面积已非常窄小,平常不甚怕高的我,此时也不禁心跳加快,赶紧抓了旁右侧的绳索,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我们此时已走在太鲁阁国家公园中最震慑之景——“锥麓大断崖”之上。

 

再走几步,迎面而来的磅礴,反而纾缓了原先紧张的情绪,兴奋之情逐渐大于畏惧之心,我也逐渐放松下来,尽情欣赏眼前大自然巧夺天工的杰作。站在海拔约600米的锥麓大断崖之中,遥望对岸的福矶断崖,两断崖独自耸立,相互映衬;断崖底下,为发源自台湾中央山脉的立雾溪,百万年来,滚滚东流,不断下切侵蚀,加上台湾地壳持续地抬升,两侧断崖的大理石岩层坚固不易崩落,经年累月切刻出落差达1000米,惊心动魄之太鲁阁峡谷!锥麓古道正因位于三角锥山的山麓间,故名为“锥麓”。

 

不过,站在这陡峭山壁的边缘,我也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因素开凿出这个如此美丽却教人难以靠近的山径呢?

 

日治时的合欢越岭古道

 

1914年太鲁阁族人因反抗日本军队,发生一连串的“太鲁阁战争”,日人开辟此道,以花莲太鲁阁至南投雾社为主线,除了作为“理蕃道路”外,亦为东西交通要道,运送战争所需之物。由于太鲁阁地区多为大理石岩层所构成,地质坚硬,不易凿筑,起初此道只有约30公分宽度,直到1917年,日本人强征原住民壮丁,将小径拓宽至1.5公尺,以便通行或载运火炮。据说当时壮丁皆以绳索捆绑腰际,自断崖顶垂悬而下,以凿洞埋设炸药,正所谓命悬一线,壮丁用性命开凿出来的道路,即为日治时代当时的合欢越岭古道。百年过后,人事已非,如今成为风靡无数旅客的“锥麓古道”。

 

持续沿着陡峭的山壁前行,总长约500公尺的断崖区告一段落,最后,我们来到了约3.1公里处的“断崖驻在所”,也就是今日行程的折返点,我们卸下肩上的背包,打算在这边简单用午餐。在我们休息之余,眼光也飘向了藏匿于树林之中的一个纪念碑,爬满青苔的石碑上刻着“花莲港厅巡查班长持馆代五郎之碑”,纪念1916年,也是古道完工来年,由于太鲁阁族人不满日人长期的压迫,日积月累的怨气,突袭巡查班长持馆代五郎并馘(guó)首一事,日人而后立碑纪念。

 

一条路的滥觞,往往有着不同的背景,可能是战争,可能是经济……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交通动脉。从日治时期的合欢越岭古道,无论是在战争、统治、登山健行等目的下刻凿并经历多次修整,从古至今,掌握了无数生命的交会,更凝聚百年来的悲欢离合,至今,不再是历史上记载的重要交通要道,却以不同的姿态,在幽壮的太鲁阁持续地展现它的生命力。如今我们有幸走这一回,何只满足,更是感佩交并,我们也在这样的心情带领下,准备返程。

 

一日的锥麓古道之行,除了赞叹美景之余,我们仿佛走过了一趟悠长的历史之旅,一时一刻还无法消化。回程走回锥麓吊桥的那一刻,看着富有生命力的立雾溪水持续的流动,而凿刻在峡谷上的记忆,留得住的,成就了大器优雅的太鲁阁峡谷,留不住的,一同与立雾溪奔驰至太平洋,自由而浪漫。

 

Source: 联合早报 © 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 Reproduced with per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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