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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镇 (Queenstown) 当新镇变老,列车不再轻轻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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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樑 - 01/08/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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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50年代(1952),英殖民地政府为了解决市区木屋区的住屋困境,开发女皇镇来安顿战后膨胀的人口。在新加坡1959年自治前后,分别由改良信托局(Singapore Improvement Trust(SIT),HDB的前身)和HDB规划建设这个新加坡第一个卫星镇。这里除了由SIT负责的两层楼组屋,现在称为HDB排屋外,就是地标性的三层楼楼房,以及两房与三房式合一的十层楼,俗称chup lau chu(十楼厝),旧的新加坡$1钞票还以此地标来作为设计图案。

 

那时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登基不久。为了表示对英女王效忠,这个卫星镇命名为女皇镇,周围的主要公路如Commonwealth Avenue,Queensway,Margaret Drive等,都以英国皇室命名。Margaret Drive还有个俗名叫“新路”,据说当年乘德士,说要去Margaret Drive,司机大哥只是摇摇头,如果说要去“新路”,司机大哥就会点点头,车子就上路了。

 

此后,女皇镇成为其他卫星镇的规划模式,大巴窑、宏茂桥、金文泰、勿洛、淡滨尼、白沙等新镇陆续发展起来,女皇镇见证了一场建屋革命后,年华渐老。

 

两年前,女皇镇曾经发生过一场“搞笑行动”。那时英女王的孙子威廉(William)和人气旺盛的王妃凯特(Kate)抵新访问,参观女皇镇是行程之一。下午3.45时,烈日当空,有关当局却刻意安排小孩子在游乐场嬉戏,老人家穿着长袖服装悠闲地打太极。凯特问了一句新加坡人喜欢在烈日下戏耍吗?凯特不愧为女人心态,观察入微,社会人士则引为笑谈,非常戏剧化。

 

我对女皇镇的记忆

 

上世纪70年代,新加坡大力推行工艺教育,我的母校没有工艺设施,每个星期都必须乘巴士到女皇镇的东林中学上工艺科。当年的东林中学就在Commonwealth Avenue 和 Queensway 的交界处。后来各学校效仿孟母三迁,也不知道东林中学迁到何处,最近在新闻上才惊觉这间当年学生爆满的学校竟然面对收生不足的困境,躲不过合并的命运。

 

考完中四O-水准最后一份卷子后,乘着那段近半年的空档,每天乘着209号巴士,从水仙门去到裕廊工业区打工,来回都经过女皇镇。女皇镇就像个中途站,将住家到工厂的路程切割一半。

 

那时在工厂结识了两位在女皇镇的华义中学念书的朋友:李碍华住在东陵福组屋(Tanglin Halt),虽然O-水准成绩不错,却决定不再升学,不晓得他是否故意改名,将“爱”改为“碍”;柳茂源的文艺、歌唱都很有天分,曾经是新谣控制塔小组的成员,现在还活跃于《新谣》、《重逢》等弹唱人的场合。

 

接下来在新加坡工艺学院(Poly)念书那三年,女皇镇除了是必经之地外,还多了一些到镇中心闲逛的乐趣。女皇镇中心的三层楼购物中心,除了有英保良属下的大众百货公司外,还有已经被大华银行收购的华联银行,可容纳500人的金冠酒楼兼夜总会等。

 

女皇镇中心有三家戏院(金城、金都、皇宫)和一座外貌惊人的“升棺发财”,其实是殖民地年代落成的湿巴刹。在1970年代新落成的皇宫是间特色戏院,除了以红砖砌成的外墙使人想起现在已经消失的红砖国家图书馆外,戏院座位是交叉式的,不会被前面的观众挡住视线。此外,戏院底层的保龄球场无疑也推广了保龄球运动。

 

对于皇宫戏院,我更深刻的记忆是跟打假期工认识的联邦工友一块儿看了重演的《刘三姐》,以及后来迷上了台湾乡土文学,利用Poly上课的空档,看了郑丰喜原著,林凤娇和秦汉主演的《汪洋中的一条船》,并为残而不废,英年早逝的主人翁郑丰喜和超脱的爱人吴继钊的真实故事深深感动,偷偷流了男儿泪。

 

林凤娇和秦汉分别凭《汪洋中的一条船》获得亚太影后和金马奖影帝,两人也悄悄告别双秦双林的叱咤年华,各自成家,退隐江湖。曲终人散,皇宫戏院跟购物中心一起化为平地,似乎不曾出现过。



至于金城和金都戏院,随着1980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电视,两间戏院都拉下了帷幕。跟许多新加坡的旧戏院一样,被教会买了下来,变成教堂。

 

外貌十足像副棺材的联邦道湿巴刹就在戏院旁,由SIT负责设计,楼下是湿巴刹兼熟食中心,楼上是干粮和百货商场,后来的小贩中心都以此模式经营。

 

1960年,时任女皇镇国会议员李绍祖医生为联邦道湿巴刹主持开幕。李绍祖当时是人民行动党员,数月后因理念跟林清祥、方水双等人退党,另组社阵(Barisan Sosialis)。他的民康药房就在Hill Street和Stamford Road的交界处,旧容不再,变成Stamford Court。李绍祖已作古人。

 

在女皇镇地铁站正对面还有一个叫人闻之丧胆的女皇镇考车中心,以“肥佬”(failed)出名。那时考车没有什么规范,考车及格与否似乎要靠点缘分。1986年新加坡的考车制度大改革,有了规范后考车评估就客观多了。

 

城市需要串联多代人的故事与情感的记忆。我觉得新加坡政府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决定保留“升棺发财”为古迹,而不是像以往大刀阔斧,以经济发展、甚至难以服人的结构安全为由,消灭许多过去的年代的人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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