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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浪逐日西爪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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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选楼 - 01/01/2020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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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了一晚的太阳,精神奕奕地探出头来,

 

将温暖的光线扇状地散射出令人舒心振奋的光影。

 

高低有致的树木,在晨光的洗礼中袅娜地跳着伞舞。

 

蝉歌凄切,蛙声和鸣。

 

我总觉得在西爪哇旅游时寄宿的那家田野旅舍,是大地的音乐厅。所有能歌善舞的小动物和昆虫,都以那片水田做为露天表演场,演出一夜的浪漫与激情。

 

田间的稻穗已经收割,残留的稻茎,在风中摇着时光流失的音乐;一旁灰蒙蒙的凉亭和回教堂,在灯光散散淡淡的残照中显得清冷寂寥。

 

那个早晨,我以电单车德士为坐骑,随着引领的骑士在黑幕中飞驰。我心里慌,担心乐极生悲。途经村庄,垂悬在民居的矮檐下的盏盏灯火,竟助长了我的信心,它通宵达旦地照亮大地,洋溢着无比的宁静和光明。在椰林和竹棚尽头,就是海岸了。朝霞正以浪漫的红彩,涂抹出娇艳的赤道风情,那一声声海涛的轰然巨响,宣示了生生不息的动力。

 

西南海角的天之涯

 

这是爪哇西南的海角,我已来到天之涯。

 

迎着海涛,游人走向波光里的怪石悬崖,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勇。恒古不变的海涛,已悄悄地在悬崖的后头酝酿激情。只等劲足力猛,便千军万马地由远而近、由缓而急的滚动而来。它咄咄逼人,深隐待发的动力令人胆寒,给人前无退路,后有追兵之感。随着一声巨响,大地天旋地动,水花四溅。

 

刹那间,海潮改变了表演形式,从悬缘倾泻而下。如一个野心家,极力的扩大冲激范围,形成壮观的临时瀑布。它转眼成了一名画匠,将雄姿投影浅滩,海面立即出现了双层的瀑布画面。

 

自然界展示的威力,就如精彩的人生剧目,崖壁之后规律的澎拜冲激,化为眼前飞舞的水花,每一轮都营造不同的气派,为人们呈现不同的审美与悲壮景观。

 

在Cukul茶园,再次见证了完美的天地之合。

 

凌晨五时,游人已经一字排开,各自占据最佳位置,耐心地等待山谷中飘动的晨雾,与阳光、层林和村庄融合为一体的境界。

 

晨光涌动,山丘隐约地展露容颜,流线型的、波浪式的、火山状的,层峦叠嶂,各展英姿。

 

眼前的景致千百次的转换着,瞬间,所有的植物都成了阳光的战利品,被阳光彻底俘虏,百里茶园金光灿烂。

 

弥漫谷底的晨雾更显抖擞,放任地流荡,追逐着点点灯火。编织的纺纱层层如洗,如丝似绸,柔和了大地的色调,营造人们梦幻里的仙境。高低有致的树木,在晨光的洗礼中袅娜地跳着伞舞。沉睡了一晚的太阳,精神奕奕地探出头来,将温暖的光线扇状地分献给茶园,散射出舒心振奋的光影,令人的思想坠入无边无际的漫游,感受着灿灿的生命之始。

 

阳光更加浓郁了,焕发的流光溢彩照亮了迷茫大地,我才惊觉周围都是观景的人。茶园里的工作人员已陆续抵达,山顶上的亭子偶有笑语,大树两侧绑着的临时睡床,如蓝天下舞动的浮舟,衬托出清晨的幽静,我仿佛也被引入轻歌漫舞。

 

初识西爪哇渔农文化

 

我是以万隆为起点,开启了这一次的逐日之旅。对西爪哇的农渔文化,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万隆古称勃良安,是西爪哇省首府,印度尼西亚的第四大城市,位于爪哇西部火山群中。在16世纪末,爪哇曾沦为荷兰的殖民地,因此,街巷仍有荷兰殖民地色彩的建筑风格。

 

万隆地势较高,清静幽雅,四季如春,为印尼著名的旅游和避暑胜地。它承载着岁月的风尘,1955年第一次由亚洲及非洲部分国家召开的国际“万隆会议”就在这里举行。境内的皇家玫瑰公园,亚非会议博物馆,万隆温泉,复舟火山等,都是著名景区。

 

城市里,早年建设的公路已不足以应付现代之需,抵达的第一天,从万隆到双木当(Sumedang)途中,大伙就被塞了三个小时。因此,在旅途中,我尽量避开城市的纷杂,带着睡眠不足的面容,在万隆周边的海岸、茶园、农村,游走于晨起夕落的光影里。

 

绕着火山讨生活

 

我初探云霭中的卡瓦普定(Kawah Putih)火山湖。那个早晨,借助手电筒的微光,数着黑暗笼罩下的梯级,气喘吁吁地攀爬,终于满足我一睹火山口的欲望。太阳高升,远处浮游的云霭,犹如从天堂撒下来的金色花粉,火山口周围的草木都镀上一层金色彩衣,露出一派登峰造极般的辉煌。

 

天一亮,更见湛蓝湖水,山峦、桥梁和码头都在倒映中。一旁涌现的硫磺味浓重,游人慌乱地戴上口罩。然而以火山为旅游资源的景区,火山泥流冲积的泛野,却为村民带来丰富的收入。

 

登上Tebing Keraton峭壁,我还有一次亲近火山的机会。晨光弥漫了空悠悠的山谷,我远眺起伏山峦的雄伟,让浓郁的绿意飞入眼底。远处冒着烟的,就是西爪哇最著名的复舟火山了。出发前,从报章上获知它已喷发,火山灰影响到周围一两公里的地方,然而眼前山谷中的村民,依旧安然平和地生活着。巧遇一对新人,爬上悬崖台阶,以山谷和火山为背景,留下永恆的一刻。

 

日落是日出的前奏

 

人们多向往日出,它是一天之始,象征希望,却忽略了日落是日出的前奏,它为希望营造了高奏凯歌的条件。

 

Tanjung Layar Sawarna海岸山石嶙峋,没有想象中穿梭的船只,可是却见证了一次辉煌的日落。那个黄昏,山光与余晖相辉映,水色与金光漫溢。游人到这里垂钓,感受海风的咆哮和夕照的余温。我对它满含敬意和痴迷,因为那一个圆轮,给我这一天的生活带来愉悦的结局,紧张的心情也得到舒缓。

 

我晨起暮归,还是难免的遇上塞车。狭窄的公路两旁,杂乱纷呈的房子,经营小生意的店屋,阻碍了公路的扩建。停在路边的车子,推着档口的摊贩,穿街的马车,充斥马路的电单车,都阻缓了交通,也显示了城市人为生活的挣扎。

 

塞车严重,交通混乱。一种由当地居民指挥交通的行业油然而生。他们就在尘土飞扬的路口,指挥车辆川行,赚取一两千印尼盾(约新币一两角),没有这些小人物,交通必定会更糟。

 

可是在乡区,生活却是平和幽静。四野的菜园、胶园和棕榈园,都是农民的命根子。

 

村庄的恬静与美好

 

Bantaragung是个色调美丽的村庄,空气清新,走在乡间小路的那个凌晨,万家灯火,照亮了没有路灯的大地,驱散沉重的黑暗,加强路人和驾车人士的信心,是村民合作与凝聚力的体现。

 

在村里悠游,但闻鸡啼不见狗吠,数十户民居经营着小巧精致的Agapura梯田,有火山和小回教堂为背景,俨然是个避世的小型社会。

 

我深刻地感受到这里浓厚的农渔文化。所参观的米粉作坊,草帽制作,腊染纺织,都是农村工业的一部分。

 

抵达的第一天,我因民居外堆积的番薯而产生遐想。在接下来的日子,我积极地寻找烤番薯,却不得要领。幸运的是在路边品尝了美味的木薯,经过蒸和炸的处理后,抹上炼奶乳酪,松香可口。有名的豆腐(Tahu Sumedang),是西爪哇的一绝。此外,用香蕉叶包裹蒸熟的米饭,配上炸鸡、豆腐、豆饼和辣椒的蕉叶蒸饭(Nasi Timbel),是这里最常见的地道美食。

 

旅客借宿农庄旅舍极为普遍,其中以居住在稻田上的两个夜晚最具特色。丰收后稻草人站在田里的景观,让我感觉微风吹拂的清爽,也激活我心头的游兴。在这里,进出都得召电单车,因为经费,许多车主多年来未曾更新驾驶执照。蝉嘶蛙鸣充满活力,往往在吃过农家晚餐之后,可兰经声一起,也就开始了游人聆听虫呜蛙唱的自由时间了。

 

在山区,里叻努卡湖(Lake Cileunca)之晨烟波弥漫,原住民以传统撒网捕鱼法,捕获限量小鱼。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奎笼是最特出的景观。

 

行程结束前,我在海岸一隅邂逅渔村。眼前的排排木柱,远远地伸展到海中,海面冷冷清清。木排尽头处的奎笼,在晨光里显得异常寂静。海风一吹,系在木排上的小舟,却又是那么虚荣于瞬间的光影,在金光里翩翩起舞,与奎笼的静相映衬,增添了渔村的幽靜。

 

渔村由几间残破的木屋组成,木屋临着水井,这样取水方便,养着的几只鸡鸭四处啄食。门口高挂着待用的咸鱼,渔民就在庭园的大树下,捡收网上活蹦乱跳的疏落小鱼。

 

Source: 联合早报 © 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 Reproduced with per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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