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 维也纳 宜居的秘密

虽然现在的维也纳和巴黎、伦敦，甚至是米兰比较，低调了不少，她也往往不是旅行者首选的欧洲目的地，但我们知道她风光过，100年前的克里姆、弗洛伊德等一众文艺明星以各自的方式，照亮了维也纳的天空。

“很有趣吧。”把脚踏车停在红灯前的维也纳人语带自豪地说，他看我正在用手机拍摄红绿灯，没等我好好回答，绿灯一亮，他就骑着脚踏车，风一般地离开。天气真好，正值绿意盎然的炎夏，人们的装束越来越轻便，心情也变得轻盈起来。

这组有趣的交通灯突破了传统红绿灯的设计，有男男、女女、骑行者和行人的各种组合，城市的创意、自信、多元和包容不费吹灰之力地展现出来，正如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最具有代表性的现代画家克里姆（Gustav Klim）金碧辉煌的《吻》，在旅人心头留下了深深唇印。


这另类的红绿灯原本只是一个临时的创意，在欧洲歌唱大赛举行前设立，是为了提倡现代社会越来越缺乏的多元，推出后大受市民欢迎游客赞叹，市政府也就决定保留下来，现在还成了维也纳最独特的标识之一。城市要让人记得，除了打造旅游景点，雄伟地标之外，其实也应该好好考虑设计这些毫不起眼的城市家具，这样更能为越来越千篇一律的城市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利用网上恶评做行销

这几年，和维也纳有关的新闻大部分都是好的，不只好，而且还很有趣，在城市行销方面也屡建奇功。维也纳旅游局频频以独具创意的行销手法来推广维也纳，令人眼前一亮且印象深刻，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信和创意，估计也不敢不按牌理出牌。

最近推出了一项营销活动“维也纳不打分”（Unrating Vienna），刻意选择了网上公众对当地经典旅游景点、博物馆及咖啡馆所做的恶评，大大方方地制作成户外广告，甚至投影在旅游景点的建筑上，收藏了不少维也纳著名现代画家代表作的立奥波德博物馆（Leopold Museum）的外墙上，这些网上一星恶评包括：作品都很恶心；大部分都是裸体等网友们过分主观的评论。在网络行销大行其道，甚至以佳评和点赞来决定一个地方生死的时代，维也纳旅游局敢敢标榜和突出旅行者对当地景点的恶评，目的就是要抛出一个问题：谁来决定你喜欢什么？也希望旅行者能暂时离开手机里的虚拟世界，好好感受维也纳。

我喜欢维也纳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虽然现在的维也纳和巴黎、伦敦，甚至是米兰比较，低调了不少，她也往往不是旅行者首选的欧洲目的地，但我们知道她风光过，100年前的克里姆、弗洛伊德等一众文艺明星以各自的方式，照亮了维也纳的天空。
 

慵懒是一种生活方式

然而，现在她似乎更愿意懒散一点，和其他欧洲首都城市比较，这里少了形色匆忙的人，并且把慵懒当成一种天经地义的生活方式。维也纳据说有2000个大大小小的公园和绿地，超过一半的城市面积覆盖着绿意，在市中心最大也是最漂亮的普拉特公园（Prater Park），总能遇见不少跑步、骑车甚至只是躺在草地上无所事事的人群。这个历史悠久的公园里还有一个颇为古老的游乐场，大部分的游乐设施，包括维也纳的地标摩天轮都是超过百年历史的文物了。人们安心地过着过时的日子，不赶着去哪里，也不被人催促。多瑙河运河的酒吧傍晚6点钟就开始人满为患，当地人随意地坐在河堤上，吃着风喝着啤酒，让时间流逝。

宜居城市典范

“经济学人智库”针对全球140个城市，以稳定性、医疗保健、文化和环境、教育及基础设施等指标做出评比，城市模范生维也纳已经连续两年，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被评为全球最宜居的城市。咨询公司美世（Mercer）每年也会针对全球各大城市做出生活质量排名，维也纳已经连续10年获得第一名。现在人们想起宜居城市，就必然想起维也纳。

于是这次来到维也纳旅行，决定减少参观旅游景点，而将时间用来向维也纳学习如何好好过日子。

高素质的公共住房

Airbnb的房东是土生土长的维也纳人，他说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也应该没有地方比维也纳好。相较于伦敦、巴黎等欧洲国际大都会，维也纳城市尺寸刚刚好，而且生活消费也算合理。维也纳人一般并不热衷于炒房或买房子，主要原因是维也纳政府自1920年就一直建造公共住宅（类似新加坡的组屋），高达六成的当地人就居住在这些国家补助的房子里。只要年收入税后约5万美元（约7万新元）或以下（当地平均年工资为约3万美元），当地居民就有资格申请政府补贴房，房租也受到政府严控，一般只占收入的20%，而且租户想租多久就租多久，保障了居民的住房权利。

政府补贴的房子一般给人印象不佳，然而维也纳的公共住房政策举世闻名，建筑设计也经常得奖，每栋的设计都不太相同，完全根据居民和社区氛围的特性设计，不少拥有大量的绿地公园和公共空间，一些还设有图书馆、室内外泳池和桑拿室等，除了时髦前卫的设计之外，一些还改造自历史悠久的百年老建筑。这些高素质的公共住房，解决了最基本的民生问题，还提升了生活品质，维也纳会被当地居民所喜爱，被评为最宜居的城市不足为奇。

脚踏车道设计清晰明了

民宿距离市中心大约5公里，20分钟的脚踏车车程，当地的公交或地铁都十分便利、准时和干净，当地人使用的年度交通卡，每天收费才约1欧元（约1.5新元），更提升了当地人使用公共交通的意愿。但我宁愿选择脚踏车，维也纳的共享脚踏车计划十分成功，而且半小时内免费，足够当地人作为通勤使用，而只需要信用卡，海外游客也能利用脚踏车来穿街走巷，因此在维也纳旅行，我也省下了交通费。

城市的脚踏车道设计清晰明了，使用个人代步工具的当地人也遵守这些规则，谷歌地图上甚至能为骑行者规划合适的骑行路线，反观我城，市区内所规划的骑行道支离破碎，也甚少有脚踏车道，因此才经常发生汽车、行人、骑士们之间的抢道矛盾。维也纳甚至为骑士设计了交通灯，一些地方还有充气设施，要推广人民使用脚踏车，不能只提供廉价的脚踏车，其他的配套也应该考虑周详。

维也纳市中心颇为精致小巧，城市城墙的所在地，19世纪中被拆除之后，修成了现在著名的环路，宽广的道路布满了维也纳最雄伟的建筑，著名的歌剧院、维也纳大学、皇宫建筑群都位于环路上，绽放着维也纳最风光的片刻。骑着脚踏车绕着环路是快速走进维也纳的方式之一，这条路上也有不少经典的咖啡馆，来到咖啡文化之都，自然得花点时间泡咖啡馆，不少咖啡馆都已经是百年老店，依旧提供纸质报章，一点也不时髦，但正是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气息造就了维也纳日常的经典。

在维也纳，艺术就是宗教，作为奥地利的文化重镇，自古以来艺术人才辈出，年纪小小的莫扎特就是在这里找到了隆重舞台和响亮掌声。城市一年到头的优质演出从不间断，演出门票总是售罄，而不少热爱艺术演出的旅行者都会安排在维也纳歌剧院看一场演出。建造于1869年，典雅的造型及优质的演出空间，维也纳歌剧院落成不久后就成了城市地标和殿堂级的演出场所，但要在这里看一场演出也绝对不会烧掉钱包，囊中羞涩的旅行者，还能购买三四欧元的站票，不须要花大钱也能在精神上获得大满足，这或许也是维也纳让人感觉宜居的原因之一吧。

多瑙河上解暑

在维也纳期间，刚好碰上欧洲最炎热的几天，酷热难受，民宿房东就建议我到多瑙河上的沙滩游泳避暑，并说那是感受维也纳城市生活的绝佳去处。一早抵达位于城市西部的天然浴场，沙滩前的草地上有树荫的地方，都坐满了铺上席子野餐的维也纳人，不少人租用独木舟等设施在水上泛舟吹凉风赏风景，很难想象这条日理万机的河，也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河水冰凉，而且清澈见底，还能看见一群群的游鱼，当地的年轻人在甲板上晒太阳，晒够了，携带着他们的青春和笑声跳进水里，那么平凡真实的存在着，有哪一座城市的巨河，能够如此安全地让居民们嬉戏？在这里，我似乎找到了维也纳宜居的秘密。

 

Source: 联合早报 © 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 Reproduced with permi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