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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三无”生活也可能自理 辅助生活概念应更普及到各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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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翔宇 - 27/06/2021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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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或难以进行部分日常生活功能的人,并非如一些人的刻板印象中因为“三无”:无工作、无收入或无住房,而必须入住护理设施。

 

要如何让这个群体在社区内保持活跃、继续工作,并同家人一起生活,意味着给予他们的照护模式也要与时俱进。

 

《实况报道》邀请学者及辅助生活设施业者,就如何将辅助生活(assisted living)概念普及化提供建议,以便将照料带入社区,协助这个群体,尽可能过着独立生活。

 

我国人口快速老龄化,无法或难以完成至少一项基本日常活动的群体,将来必定会增多。随着家庭规模缩小,以及单身者增加,下来要如何在住房、护理和照料安排方面,给予这个群体支援,是急须探讨的课题。

 

受访专家认为,目前已开始推行的辅助生活概念,应在社区进一步普及化,甚至带入家中,让面对日常生活能力障碍的群体,获得所需的医疗护理和起居照顾,尽可能维持独立生活,延缓日常生活功能的退化。

 

根据新加坡统计局本月中发布的“202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我国去年有9万7600个居民无法或难以完成至少一项基本日常活动,占总居民人口的约2.5%。这个群体中,约55.8%住在三房式和四房式组屋。

 

人口普查报告所指的基本日常活动包括:视听、行走、记忆、自理和沟通等能力。无法或难以完成至少一项的居民,超过七成是65岁及以上年长者,他们多数与配偶或子女同住,11.2%无法或难以进行至少一项基本日常活动。

 

无法或难以完成至少一项基本日常活动的居民中,只有约11.4%在去年参与劳动队伍。他们当中15岁及以上的就业者,多数从事蓝领职业,近半数每月工作总收入少过2000元,属于较低收入群体。

 

这是人口普查首次收集有关居民的基本日常活动能力的数据,预计将协助政府下来制定有关房屋及护理设施等方面的政策。

 

随着人口老龄化 应多建社区关爱组屋

 

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副教授陈慧明受访时说,无法或难以完成至少一项基本日常活动的人,相信会随人口老龄化而增多,而当中的单身和独居者比率相信也会随之增加,他们将需要更多像如今在兴建中,沿用辅助生活概念的武吉巴督社区关爱组屋选项。

 

由国家发展部、卫生部和建屋发展局推出的社区关爱组屋,结合住宅和看护模式。这类设施为年长者提供基本居家护理、24小时居家监控和支援等,体弱年长者还可购买额外的居家护理服务,包括协助他们进行日常生活活动(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简称ADL),如进食、如厕、洗澡、穿衣、移动(如从睡床转移到轮椅上),以及医疗护送、洗衣、送餐等服务。武吉巴督的社区关爱组屋预计2024年竣工。

 

可参考日本将空置校舍 改造为辅助生活设施

 

辅助生活设施协会理事会联合创办人兼董事黄玉亲医生指出,要让辅助生活概念更加普及化,未必须要打造全新的设施。她建议,建屋局或可在发展新组屋项目时,将某个楼层划定为辅助生活设施;当局也可考虑让服务供应商入驻现有组屋,将辅助生活护理模式带入有需要的居民家中,让他们原地养老。

 

陈慧明建议,可参考日本的做法,将现有的设施如空置校舍,重新改装为辅助生活设施。

 

黄玉亲指出,有些年长者在有生活功能障碍之前,因认知功能开始退化,已不大能独立地生活,但他们还不至于需要入住疗养院。这类年长者更需要“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Instrumental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简称IADL)方面的支援,包括煮饭、洗衣,以及打扫房屋等。

 

黄玉亲也是本地首个辅助生活设施——武吉知马的圣伯纳德生活辅助村联合创办人。她建议,未来的社区关爱组屋应将这类服务列入基本配套,而不是供住户选择的额外服务。

 

“辅助生活设施主要对象就是这些需要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辅助,外加一至两项基本日常活动支援的年长者。他们在设施里能获得支援和引导,尽量独立生活,延缓基本日常活动功能的退化。”

 

此外,陈慧明认为,辅助生活设施里负责为住户安排服务的工作人员,应有社工或长期护理训练,以便全面地观察及评估住户身心健康发展,在尊重年长者自主性的前提下,更好地为他们统筹服务。

 

让年轻病患申请关爱组屋

 

拥有数十年护理经验、曾在疗养院和日间活动中心担任看护和治疗师的徐换凤(63岁,退休人士)在工作中接触过许多因病而失去自理能力的患者,当中也有不乏中年人士。

 

徐换凤在退休前,曾在本地一家疗养院担任美术与音乐治疗师,通过美术和音乐,改善住户们的生活和病况。虽然疗养院内大多的住户都是年长者,但也有部分是50岁以下的病患,让徐换凤印象深刻。

 

徐换凤受访时分享,有一名在疗养院居住多年的住户在30多岁的时候就因中风导致行动不便,无法自己冲凉、换衣、煮饭。因没有办法自己住,又不想给兄弟姐妹造成麻烦,这名未婚的病患选择到疗养院居住。

 

“这名住户的情况改善了很多,可以自己推轮椅,完成基本的日常活动。他其实可以不必住在疗养院了,但可能还是不太适合自己一个人住。”

 

徐换凤说,据她的观察,较为年轻的住户大多都是因为自己未婚,家里的父母亲或兄弟姐妹不便照顾他们,而只能选择住进疗养院。

 

目前的社区关爱组屋只给65岁以上的年长者申请,她认为,当局或许能考虑,让较为年轻但失去部分自理能力的民众,也能搬进去居住,也许每层楼保留一个单位给他们。

 

疗养院生活过于制式化

 

徐换凤坦言,虽然疗养院为住户提供的活动和节目已经越来越丰富,但一些人仍觉得每天的生活都很制式化,无法随心所欲。换做在社区关爱组屋,毕竟是自己的家,居民有更多的自由,同时得到完善的看护服务。

 

目前,徐换凤和丈夫与两名儿子同住在五房式组屋,夫妻两人有意在儿子搬出去住后,申请社区关爱组屋。徐换凤认为,社区关爱组屋的24小时应急服务、三餐和房屋清洁等配套,让人居住得更安心,也提供许多便利。同时,对个性开朗、爱和他人聊天的徐换凤来说,组屋区内的公共设施更是个和邻居互动交流的好空间。

 

“当我们健康的时候,都希望能够自由活动,生病、无法自理的时候,就需要依靠别人,我觉得社区关爱组屋是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盼邻里引进护理服务缓解看护压力

 

林明珠的丈夫约10年前患上喉癌后,她开始定期陪丈夫往返医院复诊,丈夫就连进食都要她代劳。

 

这样的经历让林明珠希望,本地日后能推出更多辅助生活模式的组屋,可就近获得护理服务,缓解看护者的压力。

 

林明珠(66岁,行政人员)的丈夫唐矿源(67岁,退休人士)在56岁那年患上第二期喉癌。当时,他是医院手术室技术人员,患癌后离开工作岗位,专心接受治疗。

 

丈夫手术后留院八个月 病情稳定才回家

 

因癌细胞扩散到声带,唐矿源必须接受声带切除手术,丧失说话的能力。林明珠必须工作,无法经常带丈夫到医院复诊,丈夫开刀后整整留院八个月,直到病情较为稳定后才回到家中。

 

“他当时每天要用鼻饲管喝牛奶七次,还好我的工作地点离住家很靠近,我午餐时间就会回家帮他准备,看头看尾,每天这样奔波。之后,他慢慢学会自己用鼻饲管,我就比较放心。”

 

丈夫患病期间 独自照顾起居饮食

 

在丈夫患病的约五年里,林明珠没有请女佣帮忙,“一脚踢”照顾丈夫的起居饮食,带他到医院复诊,一直到他康复为止。一度生活无法自理的唐矿源如今已经可以正常进食,也恢复部分的说话能力。

 

林明珠说:“这个过程真的很不容易,还好我的身体健康,不然真的会吃不消。”

 

除了照顾丈夫,林明珠在患有糖尿病的母亲过世前,每天要到母亲家两次,帮她注射胰岛素。

 

七旬的母亲双脚无力,无法自己冲凉、换衣,林明珠和十名兄弟姐妹也请了女佣照顾她。一直到母亲在约四年前中风、说不出话,他们才决定将母亲送到疗养院。

 

林明珠说,照顾丈夫和母亲的经历让她体会到,每个邻里都应该有居家护理服务,这不只是为了病患方便,也让家属有喘息的空间。

 

“当政府宣布要推出辅助生活模式的组屋时,我觉得很好。如果我丈夫患病时就已经有这样的组屋,我会想要搬进去,除了让我的丈夫获得更好的照顾,也能减轻我的负担。”

 

林明珠一家原本住在罗威路(Rowell Road)一带的四房式组屋,在儿子搬出去居住后,夫妻申请了文庆路一带的三房式预购组屋,预计能在一两年后搬进去居住。

 

林明珠认为,许多丧失自理能力的民众分布在不同社区,若本地推出更多社区关爱组屋,便利度就能大大提高。

 

Source: 联合早报 © 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 Reproduced with per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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