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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富士山 体验日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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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琬仪 - 04/08/2016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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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怀着登日本富士山的热切去爬上,谁知道爬到一半,还得劳驾69岁的登山导游拖上山。日本政府没在山上建缆车或行人步道,尽量保留原貌。古人是怎么攀山的,今人虽然装备齐全,但是耐力和体力都不能缺。富士山让每一代日本人传承坚持到底的登山精神。

 

2013年日本富士山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后,登山人数增加,引来“秃山”的疑虑。

 

这座日本最高峰深受日本人及国际登山爱好者推崇,2008年登山人数创43万人次的新高。申遗成功以来,登山季平日平均有1300多人登山,长周末假期,人数飙升到4000多人。记者就在日本长周末假期攀登富士山,见识排队登山的热闹场面。

 

每年7月至9月中的夏季,是富士山登山季。一般介绍富士山的旅游指南,形容它为容易攀爬的高山,但对于没有攀山经验的游客来说,从海拔2700米以上至山顶全是熔岩径,若有高山反应,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7月中旬,记者怀着成功登顶的热切,期盼出发。谁知道上到海拔2700米,还得劳驾69岁的日本登山导游山本爷爷牵着记者的手,拖着上到海拔3000米的第七站。

 

最佳赏山地点在箱根

 

富士山位于日本列岛中部,离东京西南方约80公里。这座活火山既属于与伊豆小笠原海沟并行的富士火山帯,亦属于与日本海沟并行的东日本火山带。它横跨静冈县及山梨县,山形是一个对称倒锥,海拔3776米。

 

据说天气好时,全日本三分一的居民可从家中仰望这座高山。一般认为,最佳赏山地点是箱根地区。

 

富士山被视为日本象征之一,在日本人心目中有极高的文化地位。这座圣山历来是艺术工作者的创作灵感泉源。江户时代浮世绘画家葛饰北斋笔下的《富岳三十六景》(创作约于1831年),是很多人熟悉的以富士山为题材的作品。日本古代诗歌集《万叶集》也有不少提及富士山的创作。

 

1707年,富士山曾小规模爆发,殃及附近地区的居民。2011年东北大地震后,日本社会也关注富士山的活跃情况。

 

登山人数增加,山上泥土侵蚀严重,当地政府早在上世纪后期开始在山上建设防土墙,希望保护富士山的完美锥形。

 

四登山口上山

 

记者此次登山,一半的原因是富士山面对地震和山泥侵蚀的威胁,每日的景观都在变化,既然要登山不如趁早。

 

上富士山有四个登山口,分别为静冈县内的富士宫(Fujinomiya)、须走(Subashiri)及御殿场(Gotemba),和山梨县内的富士吉田(Yoshida)。记者和同伴采用最容易,也是游客最多的吉田登山路径。

 

星期天早上,随当地旅行团从东京新宿出发。整团有40人,20外国游客与20名当地人。负责带团的导游包括两名日本导游、一名翻译员,以及两名拥有40多年登山经验的登山导游。

 

富士山分10个站口,第10站为山顶。吉田登山路径从海拔2305米的第五站出发。从那里到山顶,路程4.7公里,估计要五个半小时完成。一些登山客选择一早出发,上午登山,在太阳西落前下山。富士山以云海和日出景色闻名,我们此行两天一夜的重点是登顶观赏日出。

 

接待外国团的日本导游阿武出发前特别叮咛,由于长周末假期登山人数超出平时几倍,大家要紧贴团友。

 

他还提醒,登山步伐应小,尽量保留体力。发现自己有高山反应,不要勉强赶着上路。他说,每次带外国团,总有两三人出现高山反应,无法登顶。这次20个外国人,包括记者在内,有七人没选择夜里登顶。

 

记者没为攀富士山特别训练体能,只是每个周末在麦里芝散步两个多小时。同样是1万4000多步,平地走路,和高山步行完全是两回事。上富士山,两公里路程用了四个多小时,包在登山团后头。若不是登山导游山本爷爷在最后几米路牵着记者上山,一定超过五小时。

 

每一代传承的登山精神

 

者在踏上第七站的第一个山上小屋,即海拔2700米开始出现高山反应,心跳剧烈,体能不断在流失。每走十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双脚开始发抖;一身汗被冷风一吹,体温急速下降,艳阳高照仍觉得寒意渗体。

 

山本爷爷今年69岁,登山40多年,经验丰富。看他握着两只登山杖像滑雪一样“滑”上山,让人怀疑他熟悉山上每一块岩石,脚该踏在哪里,手杖着力点应该在哪里,了然于胸。

 

他在第六站就陪在记者身边,用简单的英语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当时他已经看出记者是整团人中最需要关照的。

 

沿路碰到形形色色的登山客。他在指导记者走“捷径”的同时,也给年轻的登山客加油。有香港旅客还特别要求和他合照留念。

 

富士山在日本人心中的文化地位,可从山上的男女老少感受一二。有三四岁小朋友让妈妈牵着手一步步地前进,即使小朋友囔着:“我已经到了极限了!”家长也不会把孩子抱起来,最多是帮他提小背包,每一步路还是要小朋友自己坚持下去。

 

记者上山的最后一段路几乎是和一个日本乐龄团同步。这群爷爷奶奶们虽然行动没有年轻人敏捷,但是踏步稳健,一脸如沐春风,享受登山过程。游客多,岩 石路凹凸不平,碰到道路阻塞,他们会很客气地让年轻人先上去。最常见的情况是,男女老少都很礼让,互相鞠躬点头回应对方的善意。

 

日本政府没在山上建缆车或行人步道,尽量保留富士山的原始面貌。古人是怎么攀山的,今人虽然装备齐全,但是耐力和体力一样都不能缺。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富士山让每一代人传承的还有坚持到底的登山精神。

 

同团日本旅客全都接受摸黑上山的挑战。记者第二天下山时碰到另一名导游阿信,才知道有人到第八站还是放弃,另几人下山时到第七站也体力不支,得骑马 下山。没错,在富士山如果走不动可骑马下山,每趟300美元(约410新元),比在东京搭德士还贵。从山上络绎不绝的情况看来,这个服务还十分受欢迎。

 

成功登顶看到日出的同伴说,夜里登顶的人太多,几乎是一个接一个地上去,远远地望去,在月色下,充满古代进行祭典活动的宗教氛围。

 

“因为人多,不可以挡路,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上到山顶,风势很大,好几次感觉要被吹走。”一个七八十公斤的大男人这么形容。

 

同为壮丽景色醉倒

 

记者呆在海拔3000米的东洋馆等待破晓时分。在山上,心跳得像一直在跑步,室外的风呼呼作响,一整夜根本没有睡好。清晨四时跑到室外等待黎明,才发现已经破晓。远远地有强光在天空划出几道火红色的裂缝。

 

搞不清楚这算不算日出。注视着眼前的云海,清爽的寒风拍打在防风外套上呼呼作响,只觉得身处九霄云外。

 

当红日从云层缓缓升起,山上的鸟儿齐鸣,周围景色都染上一层红晕,天上的云粉红菲菲,像棉花糖。东洋馆阳台上的其他旅客没有鼓掌或欢呼,有人忙着背着景色拍照,有人静静地享受这全新一天的开始。如果不是答应同事要拍照写游记,记者也会放下相机,享受这一奇妙时刻。

 

观赏富士山日出景观,觉得仿佛和几百年前的登山客有了联系,我们都为同一幅壮丽景色醉倒。大自然的良辰美景,是一代人传给下一代人最深情的礼物。

 

山上气候变化无常,能否看到富士山全貌要碰运气,观赏日出也要看运气。第一次登富士山,虽然没有如愿地登顶,但老天作美,不仅没降雨,还让那一天山上旅客都欣赏到日出美景。

 

上山不容易,下山更考验耐力。因为一夜没睡,很多人在接近第五站时双腿已经发软,不少人突然屁股着地瘫坐在石地上。

 

记者从第七站到第五站用了三个半小时。下山路避开岩石路,但仍是六七十度倾斜的斜坡碎石路,一路上膝盖饱受压力,到了最后半小时,连脚趾头都痛得只能寸步而行。

 

抵达集合地点时,已经累到脚趾头全无知觉,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此刻回想山上景色,还是蠢蠢欲动。夏天终于找到比泡沙滩更解暑的休闲活动。

 

登山前的准备

 

●即使在夏天,山上的气温也在摄氏10度以下,有时甚至跌到零度以下。登山须准备好保暖衣物。

 

●山上气候变化大,预防下雨,防水外套、裤子、手套,缺一不可。山上使用雨伞非常危险。

 

●准备连夜登山,要准备可戴在头上的照明灯。山势险峻,两只手都得用来攀山,不可能提手电筒。

 

●山上只收现金,最好准备零钱买水。

 

●万一出现高山反应,要在山上旅舍借宿,一晚收费6000日元(约80新元)。旅舍只提供睡袋,要和其他登山客排排躺在同一屋檐下,男女分开休息。

 

●准备纸巾,碰到厕所纸巾供应中断,正好派上用场。

 

山上旅舍

 

富士山第七、八站都设有供登山客借宿的旅舍。有趣的是,第七站开七间,第八站开八间。上山前,旅行社特别提醒自备厕纸。

 

网上流传说,山上厕所卫生情况很糟糕,要记得带风油辟异味。我们下榻的东洋馆,厕所设备和整洁程度比麦里芝蓄水池的公厕好太多。

 

山上清水比咖啡还贵。一瓶矿泉水售价400日元(约5新元),是山下的一倍以上。意式咖啡才500日元(约7新元),和城市里的咖啡馆售价相若。

 

山上丢弃塑料瓶有个规矩,你和店家购买一瓶水,店家才会帮你处理一个空瓶,要不然自己的垃圾得自己打包处理,山上没有垃圾桶回收。

 

怎么去富士山

 

游客可选择从东京新宿乘搭高速巴士,前往富士山五合目,登山季每天平均有四趟巴士。若交通顺畅,从新宿到富士山的车程在两小时半内,碰上周末假期,车程可能需要多一倍的时间。

 

网站:www.highwaybus.com

 

Source: 联合早报 © 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 Reproduced with per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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